冷兮

【赛提】囚中鸟

黑手党pa

 设定年下

白皮黑馅赛诺x嘴硬心软提纳里

Summary：你是荒芜之地唯一的玫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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偌大繁华的城市仍然藏着数不尽的破败小巷，正处梅雨时节阴雨连绵，雨水冲刷着这座城市的污点却洗不尽巷口墙上的血渍。

“啪嗒。”

黑色马丁靴踩在小水坑上，声音惊动了一旁啃食腐肉的老鼠，吓得一溜蹿又不知跑向哪个垃圾桶里了。

提纳里撑着伞，按耐下心中的烦躁寻找起目标，组织内丢失的01号实验体——赛诺，提纳里左手上的手环微闪，指向右边拐角处。

提纳里不疑，立马跟着过去。他刚结束一个任务，若不是因为这个实验体他现在应该在家里而不是在这么个小巷里。

梅雨时节的雨不会砸的人生疼，它淅淅沥沥得下的没完没了。丝丝寒意顺着提纳里大衣的缝隙钻了进去，心情愈加烦闷，提纳里将这笔账算在01头上。

拐角处堆着好几个塞得满满的垃圾袋，光是靠近些都能闻到那股发霉的恶臭味，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却有个大概八到十岁的小孩躺在上面。他有一头罕见的银白色头发，一对小巧的黑色龙角，穿得单薄，冰冷的雨水浸湿了他全身，他却一动也不动。

“啧，别是死了吧。”提纳里眉头紧皱，语气却平淡。

他倒是希望这小孩已经死了，作为实验体出生在组织内想体面死去都艰难。

提纳里走上前，也不顾及是否会脏了自己大衣了，蹲下身，伸出手放在赛诺鼻子下，查看还有没有呼吸。

突然，赛诺猛地睁开眼，赤色的眼眸里满是杀意，他张开嘴尖锐的牙齿咬上提纳里的手腕。剧烈的疼痛伴随瞬间溢出的鲜血都没让提纳里眼眨一下，他把伞随手一抛，手刀砍向赛诺的后颈，手腕上的压力便消失了。

“真是麻烦。”提纳里看着手腕上明显的伤口，不虞地瞥了眼昏过去的赛诺。这个破小孩瞧着瘦弱，力气倒是不小不愧是实验体。

他有些嫌弃地把赛诺抱起来，走出小巷子。提纳里今天没让手下跟着，他自己骑着摩托过来找实验体的，现在能和他作伴的也就自己的摩托了。

提纳里坐上摩托，随手把小孩放在自己身前，启动引擎便朝家的方向开。按道理来说，他应该带着实验体回组织，但是提纳里现在太累了，只想回家睡觉懒得再往组织跑一趟了。

被雨夜覆盖住的城市显得冷漠又无情，提纳里默默加快了速度。

回到家后提纳里换了身衣服也没急着立马去洗澡，他把赛诺的衣服丢进垃圾桶，单手抱起就走进浴室。即使是实验体，如果不管不顾恐怕也是会发烧感冒，想想也是麻烦。

小孩的皮肤白嫩，没使多少力都能留下红印，他昏迷的模样恬静得好像最纯白的天使，连睫毛都比常人细而卷翘。

提纳里单手给自己扎了个马尾，没好气地瞧着怀里的赛诺。他一个黑手党去给小孩洗澡，传出去不知道该被多少人笑话了。

浴室的灯光比较亮，赛诺睡得不踏实，睫毛几次煽动，眉心蹙起。他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了提纳里的袖口，好像这是他最后一根稻草。

提纳里瞧在眼里，眉梢微挑。他拿着花洒帮着怀里的小孩洗澡，自己身上衣服湿了黏在身上也不在意。

小孩的皮肤太容易留下痕迹，提纳里一再放轻自己的动作，连呼吸都放缓。他笨拙而不熟练，在提纳里的人生中他也就为自己妹妹——柯莱，洗过几次。他倒是很乐意照顾柯莱，但是那孩子从小到大没怎么让他操心过。

提纳里自己洗澡十分钟的事情，帮怀里的赛诺洗却花了半小时，洗个澡和打仗一样，出来后提纳里松了口气。他这没有适合小男孩穿的，只有柯莱小时候可以穿的女童装，本着将就的心态，提纳里就给赛诺套上了。

当然，这也是对于01实验体给他造成麻烦的一点点小报复。

穿上小裙子的白发非人幼童更显得精致，他闭着眼的模样都不影响这份灵动。裙子是纯白带着花边，很配小孩的模样。

提纳里给赛诺吹完头发，找了张被子，安置在沙发上便回了自己的卧室。他对自己的迷药很自信，这份药换是成年人都要昏睡两天，提纳里不信赛诺能中途清醒。

提纳里把客厅的灯关了，转身回自己的卧室，他今天很累了。完成暗杀任务后马不停息的又去找这个实验体，浪费了他不少精神力。

…………

近乎是房门刚关上的瞬间，赛诺便睁开了眼，那双赤色的眼眸冰冷刺骨。赛诺没有任何动静，片刻后又缓缓闭上眼。

 还不到时候，这次的失败绝不是巧合。

第二天，提纳里五点便起了床，他见着赛诺还是昨天那副安睡的模样便放下心来了。即使是实验体也不会立马就有高抗药性。

提纳里简单洗漱了一番，抱起小孩就出了家门，例行检查了下家门口才下楼。

太阳才刚刚升起，天空泛着迷人的烟红。提纳里抛了抛手中的头盔而后戴上头，跨上摩托，发动引擎。

提纳里所在的城市出了名的混乱，各种黑色产业活跃于市场，只要你有钱你可以在这里买到所有想要的。黑手党也不是什么敏感词，提纳里所谓的组织顾忌官方，倒也没干出特别出格的事情，走私也是有自己门路去干的。

赛诺是非常特殊的存在，组织费劲心思搞来的一块龙的精血将其融入这个孩子的体内，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熬不过融合期。结果出乎意外，赛诺熬过去了，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，这个可以说是奇迹也不为过了。

“真是可怕啊……和龙都能融合至百分之九十。”提纳里开着车心不在焉地呢喃一句。

进了组织总部，提纳里带着赛诺乘坐着专属电梯直接下到实验室。里面一如既往味道刺鼻，瓶瓶罐罐里漂浮着各种不知名的器官。

“提纳里回来了？实验体如何？”首席苍老的面孔见着提纳里怀中的赛诺眼睛都亮了，声音里含着藏不住的激动。

“嗯，你检查看看吧。”提纳里厌烦地把赛诺交给对方，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，他讨厌与这些家伙打交道，常年的研究使得这群老家伙有些魔怔。

赛诺的身体指数一切都正常，甚至算是健康。他完全没被昨天的雨影响到。

“没事的话，我先走了？”提纳里瞥了眼数值，百般聊赖地把玩着自己的车钥匙。

“提纳里你先等下，等会把实验体带回去。”首席恋恋不舍地把视线从赛诺身上挪下。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这是首领的指示，他希望你亲自培养01。我们已经洗去了01所有的记忆，植入了我们特地准备的记忆，从此你就是他的哥哥。你听着，01的利用价值非常大，你一定要培养好他。”首席的声音不急不缓，他拄着拐杖紧紧盯着提纳里。

提纳里的脸瞬间冷了下来，抿唇不语，不甘心地点点头。

漂浮在营养液的纯白实验体面色恬静，他如同被囚禁的精灵，弱小又可怜。只有那对小巧到快看不见的龙角暗示着他并不如外表一般无害。

柯莱知道后蹙着眉询问提纳里是否需要她的帮助，倒不是她好心担心自己经验不足的哥哥会养不好小孩。柯莱只是觉得照顾小孩这样麻烦的事情，会累到自己的哥哥。

提纳里并非柯莱的亲兄长，她在幼时被做任务路过的提纳里带回了组织，与其说是兄长更像是师傅，她的格斗技巧就是从提纳里那学来的。

“哥哥……你真的不需要我的帮忙么？”柯莱与提纳里又并肩走了一会儿，忍不住再次出声。

提纳里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：“……柯莱，这不是大事，你之后有A国的任务你应该注重那个，做好准备。”

柯莱抿唇默默应下：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
柯莱的心思提纳里或多或少知道一点，他下意识抱紧了些怀中仍然昏迷的赛诺。

提纳里送柯莱回去后便开着车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，将小孩放在沙发上便进了浴室，热水的冲刷也没法将自己内心的躁郁彻底压下。

当初收下柯莱本身就是个意外，提纳里自认自己有点粗神经，并不适合养小孩，他也不知道首领的用意是什么。

关键是他真不想养小孩。

水滴顺着脸颊一路向下，提纳里缓缓闭上眼享受片刻的宁静。像他这样的人，终究只是笼中鸟罢了，自身的意愿哪里重要。

待提纳里出来后，他挑挑眉擦着头发看到本该昏睡的小孩居然醒了，正坐在沙发上颇有些拘谨地看着自己。

“醒了?”提纳里擦头发的手一顿，平淡地开口。

“……嗯。”年幼的实验体低声应了一下，面色带着几分犹豫，仿佛在下什么决心一般。

“你是哥哥么？”宛如雪中精灵的小孩怯懦询问道。

提纳里擦头发的手顿然垂下，眼底闪过一丝错愕。他并没有直接出声否认，而是反问了一句：“你还记得多少?”

在实验室里，首席就有提到过赛诺的记忆可能会有部分错误，让他注意些。

赛诺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，他的神色很平静，提纳里看不出什么端倪，这些信息都和组织为赛诺准备的毫无出入。

提纳里放心了一些，瞧着小孩一直紧紧握住的拳头内心一软，他走了过去，半蹲下来和赛诺平视：“我是你的哥哥，也许你部分记忆还有些问题，但你还记得我是最重要的。”提纳里难得语气温和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和赛诺说着。

提纳里的眼眸宛如一片翠绿的生命海，透亮而美好，当他认真的注视某个人的时候，很难让人不为所动。赛诺却拼命压下内心的厌恶，猛地扑进提纳里的怀里，颤抖着身子问：“那……哥哥能不能别再抛下我一个人?”

赛诺的嗓音软糯一句过分天真的话却让提纳里微微恍神，在柯莱还很小的时候也有问过类似的话。

“嗯，哥哥不会抛下赛诺的。”短暂的失神后提纳里用着更柔和的话语安抚着怀中的小孩。

提纳里不喜欢肢体上的接触，但怀中的赛诺颤抖的身子与天真而可怜的话让他起了一丝怜悯之心。

所以，小孩最麻烦了，提纳里无奈极了。

好在赛诺是一个非常乖巧懂事的孩子，甚至比小时候的柯莱还听话，由于身份特殊提纳里在一星期后便开始训练赛诺。按原来的计划，提纳里并不会一开始就会过分苛刻要求赛诺，因为按照身体的年龄，赛诺不过才6岁，小孩子脆弱的心态无法承受得住肌肤之痛。

但是，让提纳里诧异的是赛诺一次都没哭过，就算是第一次受伤都没有。伤口带来的疼痛，他从没有抱怨过，训练时颤抖不止也不过是身体的应激反应。

提纳里收起了对孩子的特殊照顾，他开始认真审视这个实验体，从数值上看赛诺非常普通，甚至不如当时同年龄的柯莱，但这份心性提纳里非常欣赏。

‘这个孩子很乖。’提纳里看着训练室里对抗着普通机器人的赛诺默默地在内心评价着。

训练不过三个月，赛诺的基础太差了，即使技巧学的好但身体素质不过关也是打不赢不知疲倦的机器人的。刚好没几天的伤口又开始渗血，提纳里看得莫名不爽。

“可以了，赛诺停下吧。”提纳里忍不住出声，声音泛着一丝冷意，说完便把机器人的开关给关上。

赛诺身体一顿，退至休息区靠着墙坐了下来。汗水触碰伤口，疼得他猛吸一口气，在战斗时他会尽量忽视这些伤口带来的影响，但不代表伤口会消失。

“你这几天就不要和机器人战斗了，格斗的课停一下，我们学机械。”提纳里快步走到赛诺身旁，蹲下身熟练地拿出药给赛诺用上，黑着脸开口。

看着小孩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，新的旧的混在一起提纳里烦躁的想杀人。

“哥哥我没事的。”赛诺照常摆出乖巧懂事的神色，小声开口。

他想多练一些格斗技巧，机械并不着急，身体年弱碰机械也没什么用处，不如把身体素质拉起来，为后面打基础。

“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，你这具身体全是伤你自己都不在意么？!”提纳里听到后再也忍不住了，第一次冲赛诺发火。

…………

赛诺原本低着头，听到这话忍不住抬起头，还是一副懵懂乖巧的模样但却多几分疑惑。

提纳里看着有些疑惑的小孩，尴尬地收声。他得承认，刚刚情绪有些失控，赛诺是懂事的，是他自己过于担心反而迁怒了小孩。他沉默地继续帮赛诺处理伤口，赛诺也没再开口。

他上药的时候，赛诺也从没喊过疼，只是偶尔会忍不住皱起眉。

“赛诺，我知道目前你练这个是最好的。”提纳里将赛诺伤口处理好后，坐了下来开口道。提纳里很少这么耐心的和别人解释自己的做法，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格，即使是对柯莱也差不多。

他是组织最得力的也是最年轻的干部，他果决的性格不近人情的态度都是必要的。

“你的身体禁不起这些，你的恢复能力确实异于常人。但是这些不是没有代价的，你得让你的身体有个适应期。实话讲，哥哥很欣慰你的努力，原本制定的训练难度不过是现在的三分之一。”提纳里软硬并施，好话坏话都说了，对待一个稚童用尽了耐心。

好在赛诺明白他的意思，听完后难得没有立马表态而是缄默几秒而后缓缓点头：“我明白了，哥哥。”

赛诺一时间没说话是因为他诧异于眼前的人对他的态度，三个月下来他并不是没感受到提纳里对他的关心，只是他以为很大的原因是组织授意的。比如——舍不得让这具身体受伤。

可是当他看到眼前的男人露出担忧烦躁的神情时他就知道了，这并不是他人给的任务，而是他真的在关心自己，愤怒于自己过分不在意身体。

“抱歉，哥哥我不会了……”他软着声音低下头。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示弱，但这是他第一次生起几分歉意。

…………

赛诺在机械上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天赋，分明是第一次上手便有模有样，提纳里都惊讶了。他断定赛诺日后会比组织内绝大多数的人都优秀，这份心性与天赋便注定他并非池中之鱼。

况且……提纳里将视线转移至赛诺的头顶，那两并不明显的龙角常常被他忽视。提纳里扯了扯嘴角，或许他只是不想时刻记得赛诺实验体的身份罢了。

提纳里承认，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孩甚至动了几分恻隐之心，可是他自己都是囚中鸟又如何去拯救别人?提纳里自嘲地想着。

时间在这里并不值钱，拥有异能的人本身寿命就会比常人长，等提纳里回过神来，十年便这般流逝掉了。

28的提纳里容貌却没有丝毫改变，而原本才到他大腿的赛诺却与他一般高了，甚至隐约有要超过他的趋势。提纳里未免有些惆怅，他很怀念以前可爱的赛诺。

小时候的赛诺过于精致以至于提纳里带他出门时，别人总以为那是他妹妹，可长大后的赛诺却并没有如提纳里原本所想的模样长。

高挑的少年还留着长发，皮肤却不如小时候白皙变成了非常健康的小麦色，精致的五官逐渐变得立体锐利。漂亮柔顺的长发绑成了高马尾，穿的一身黑，提纳里曾多次抗议，他实在是无法忍受自己养的小孩穿的那么老气。

实际上，组织内的作战服基本是黑色的，赛诺穿得并不显老气，特殊材质的作战服非常修身，劲瘦的腰身偶尔会因为动作过大而露出一小块，整体非常利落帅气。

赛诺如今已经可以和高级攻击型机器人对练了，受伤了提纳里也不会阻止他继续练，因为赛诺必须在成年前得到组织的认可，实际上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。

少年学得都是致命狠辣的招式，专挑弱点下手，每一下都有劲，带着破空的声响。修长的腿一扫，朝机器人的脖子踢去，断裂的声音随之响起。

“哥哥，怎么样?”赛诺满意地微微勾唇，转过头期待地看向靠着墙姿态慵懒的提纳里。

“不错。”提纳里颔首，表示认可。

虽然提纳里不会因为赛诺受伤而阻止他继续练习，但每次结束后提纳里仍然会帮赛诺处理伤口，也算是多年来的一个习惯。

对外不管多冷漠狠辣的少年此时也会乖顺的放松肌肉，任凭青年给自己上药。他也会借着青年给自己上药的功夫，肆无忌惮地打量青年每一寸可以看见的肌肤。

提纳里身上总有一股好闻的草木香，清雅而悠长，若有若无，赛诺非常喜欢。提纳里总会让他感到片刻的安宁，只有在这个人的身旁赛诺才会安心。

“赛诺你的龙角搁到我了。”提纳里皱着眉轻轻推了推赛诺。这一对龙角随着赛诺的长大也愈发修长，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宛如孩童的装饰品了。

“唔……抱歉，哥哥。”赛诺眨了眨眼，从善如流地将下巴搁在提纳里肩上，微微调整了下位置。低哑的声音惹得提纳里有些不自在。

“你昨天的任务怎么样?你第一次出任务，有没有感到不适。”提纳里出声询问靠着自己的少年。赛诺的头发弄得他脖颈有些痒，提纳里处理伤口的速度忍不住加快。

“嗯，还可以。哥哥不用担心。”赛诺沉吟片刻，想到了昨晚目标惨死的模样，含糊地回答。

他知道提纳里想问什么，多半是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自己因为杀了人有心理阴影罢了。但提纳里并不知道，早在第一次遇见时他自己就已经沾了血。

本质上他和提纳里是一样的，这一点让赛诺十分雀跃。

也许是体内另一半血脉的作怪，赛诺并不喜欢人类的温度，越冰冷的环境他越喜欢。但是他偏爱贪恋提纳里的拥抱，任凭这份温度侵蚀自己的身体。

“你收到我给的礼物了么？”提纳里也难得享受起这份短暂的宁静，赛诺长大后他们独处的时间也并不多，赛诺每年的生日提纳里都会陪他。

今年也不例外。

只是刚吃完蛋糕，赛诺便不得不去处理任务了，提纳里固执地觉得生日就该晚上过，导致没时间把礼物给赛诺。最后提纳里把礼物放在了赛诺床头。

“嗯，我收到了，但是我没打开。”赛诺眯着眼，懒洋洋地回应。进入冬日后，他愈发不喜动弹，只想抱着提纳里睡觉。

当然，这种念头若被提纳里知道那就不得了了。

“不打开?为什么。”

“每年的礼物，我希望你能亲自打开给我，以前不都是这样的么？哥哥。”

提纳里哑然失笑，赛诺突然说出口的话倒显得有几分幼稚，像小时候一般死脑筋。

可提纳里不知道的是，赛诺之所以坚持这一点是希望提纳里能永远陪他过生日，亲自把礼物送给他，跟他度过每一个特殊的日子。

“好吧——那，赛诺小朋友有把礼物带在身上么？”提纳里笑得眉眼微弯，拖长着调子调侃赖在自己身上的赛诺。

“……嗯。”

听到这句话，赛诺才坐起身，从旁边的黑色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。

“那我打开了?”提纳里接过盒子，试探一句。

“嗯。”

提纳里没法，他其实是想让赛诺亲自打开的。提纳里纳闷地耸耸肩，打开了自己准备的礼物，里面是一把有些年头的银白色手枪。

“这把手枪?你要送给我么?”赛诺错愕地看着提纳里。

沙漠之鹰这把狩猎手枪是提纳里格外珍惜的一把手枪，这是他自己的师傅在提纳里出师时赠予的。这把手枪提纳里并没有用多久，就头两年用了一段时间，后面就被他一直锁在一个盒子里了。没有别的原因，就因为在第二年提纳里的师傅便去世了。

提纳里也是从小跟在自己师傅身旁，这件事对他打击格外打，这也是为什么后面他会将柯莱带回组织的原因。

“是啊，这就是我给你的16岁生日礼物。”提纳里柔和地笑了一下。

提纳里说完顿了顿，瞧着手里的沙漠之鹰，神情愈发温柔：“这把手枪，我师傅当时是希望我能像雄鹰一般展翅高飞，或许……有别的意思。但是很可惜我并没有做到这点，也许我让他失望了。那年我十八岁，我并没有明白师傅送我这把枪的真正含义。”

赛诺想要开口，但提纳里却制止了他，提纳里伸出一只食指轻轻点在赛诺唇上。

“你能答应我么?赛诺。在十八岁时候，不要像我一样成为囚中鸟。”提纳里的声音很低，他的语气却十分平静。

我己身为囚中鸟，但仍希望你拥有一片新天地，纵使有万般不舍，但我知道你心向自由注定离去。

…………

一时间，训练室内静的很，提纳里早已处理好今天的监控，他们有充足的时间。

“我答应你。”

赛诺许久才吐出这么一句话。

“太好了。”提纳里这才松了一口气，他很怕赛诺因为自己而不想走，就像当初他送柯莱走一般，废了好大的劲。

赛诺的话并没有说完。

他从一开始就想走，这些年来这个想法都没消失，只是一开始他想自己走，但现在他想把身边的人也带走。

去到没有人知道的地方，离开这片荒芜之地——和身边的人一起。